宠物上学比孩贵还子孩子还贵

大壮是一只强的壮强只壮的阿拉斯加犬。“大壮很聪明，上次学习的是幼儿阶段的行为习”！呢得记还都的学次惯，现在长大了，它准备再多学一些本领回去。你看，大壮对新知识接受很快，上次学的都还记得呢！”

送狗狗上学，帮助它们过上高质量的“狗生”，是近些年养宠一族的新时尚。脱口秀明星李雪琴就曾在节目中自曝，她花了5000元为自己养的宠物狗报班。

大众点评显示，宠物学校为期一个月的课程，费用在4500-5000元，一年期的课程价格则高达2.5-3万元。可不比一个幼儿园学生的学费便宜。

但问起训导效果，有很多铲屎官们抱怨，钱花了不少，可狗狗可以说是“啥也没学会”。

宠物学校到底是不是智商税？一个行业公认的答案是，这取决于宠物训导师的水平。

宠物训导师，并不是一个新职业。早在2006年，劳动和社会保障部就编写了《宠物训导师职业标准》，正式向社会发布了这一职业，使之成为继宠物医生后第二个与宠物相关的正式职业。这一《职业标准》的编写人、调良宠物创始人何军表示：宠物训练行业是所有宠物行业服务模块的基础，美国家庭在养宠物前，参加宠物培训是必要前提。

宠物培训的核心目标，不仅仅是提升宠物生活质量，还有一些不良行为纠正的项目。随着猫奴狗奴人群的大幅增加，宠物伤人的现象也日渐凸显。遛狗不拴绳导致老人或儿童受害的新闻，比比皆是。据北京昌平法院统计，2017年至2021年，该院共审理涉宠物纠纷民事案件119件，其中宠物侵权类案件占七成，宠物饲养者承担全责案件68件。

一位行业资深人士表示：“看起来，宠物训导师教的是宠物，实则管理的是围绕宠物的人与人之间的关系。”

“我很爱我的狗狗，但它没办法融入我的生活。”

一年前，李艾终于从宠物店抱回了一只心仪已久的边牧犬。但事与愿违的是，边牧把所有聪明都用于研究拆家。由于严重的分离焦虑，它常常独自在家嚎叫，惹得邻居频繁投诉。

无奈之下，李艾决定向宠物训练学校求救。

她选择的宠物训练学校位于北京郊区，如果不是“校长”出门相迎，你绝对不会想到，在某个铁青大门的背后，藏着一个独属于狗狗们的“校园”， 一部分狗狗是客户送过来上学的“孩子”，还有一部分是学校收养的流浪狗，也有一些客户，把狗送过来以后就没了消息，相当于弃养。这家宠物学校的创建者，也就是学校校长，叫做“耿直教练”。

耿直教练用“繁琐又重要”来描述自己的工作：“喂食、训练、维护环境……无一不在我们的职责范围内。不管什么时候，狗狗的水都不能断，如果我们不小心忘了，它们怎么办，我们的小事可能就是狗狗们最大的事。”

在宠物学校，狗狗们常见的课程包括居家礼仪训练、运动技能训练、服从训练等。 正向训练是最重要的方法之一，一般来说，就是通过响片、零食等工具，标记并鼓励“正确行为”，狗狗得到奖励后就会重复相应动作，养成良好的行为习惯。耿直教练打趣说：“在这里，睡懒觉是不可能的，狗狗的生物钟可比闹钟准多了！”

“它们生活在人类社会中，不得不遵从社会规则。如果不能形成正确的生活方式，可能加重狗狗的挫败感。”

“很多人觉得，狗狗不乖的话，打一顿就好了。这种做法不但没用，甚至可以说适得其反，只会让宠物的问题行为愈演愈烈。”

位于北京郊区的宠物训练学校

和人类一样，两只陌生的狗狗初次见面时，如果掌握不好社交分寸，就可能会打架，幼年狗狗则有可能嬉戏打闹。为了维持课堂秩序，并有针对性地解决宠物问题，训导师通常采用一对一授课模式。 狗狗的体力不比人类，每次训练，通常不能超过三十分钟。“训练对于狗狗来说就是在做游戏，如果你强迫它，狗狗是不会做的。有的时候，训练时间长了，它也会反抗，就呆呆地看着你，什么都不做，这个时候我们就中止训练了。”宠物训导师允允介绍道。

课余时间，狗狗们拥有丰富的课余活动，宠物训导师会根据宠物喜好进行定制化安排，有的狗狗喜欢被抚摸，有的喜欢玩玩具，有的喜欢在草地上奔跑。学校还会安排有需求的狗狗运动、游泳，并利用瑜伽球等工具，帮助微胖的狗狗减肥，调节它们的各项身体机能。 也有一些客户会提特殊要求，比如训练狗狗使用人类马桶。

来“上学”的狗狗们

允允说，训练经验多了，一眼就能看出来某只狗狗是不是聪明，“以前我养过一只边牧，它每天能够接我上下学，还能送客人回家，然后自己再安全返回。”

虽说人类自命为狗狗的好朋友，但是对于狗生来说，同物种社交仍是必不可少的，“有的狗狗频繁在路边嗅闻，只不过是在查阅它的朋友圈。来到宠物学校后，很多狗狗都交到了自己的好朋友，主人也会因此互加微信，私下经常约出来一起玩。”

耿直教练原来是一名军人，负责部队的军犬训练。退役后，他先是在市刑侦支队警犬大队工作了几年，然后又来到北京开始自主创业。作为拥有军旅背景的训导师，耿直教练曾获得公安部门颁发的资格证书。在部队时，面临苛刻的军犬训练要求，他都能出色完成任务。在训练宠物犬方面，他也尝试着将改良后的军犬训练经验融入 每每宠物出现行为问题时，他都会凭借着这套专属的训练方法，尽力解决好困扰着宠物家长们的难题。

但并不是所有宠物训导师都拥有耿直教练这种从业经验，还有一部分人是学院派入行。

宠物训导师银春毕业于某农牧科技职业学院，学的是宠物养护与训导专业，“我们属于面向宠物行业就业的对口专业，主要学习关于宠物心理行为、疾病防治等专业知识。据我了解，河南牧业经济学院、辽宁农业职业技术学院等学校都开设了这个专业，国内刑事警察学院还开设了警犬技术学院，专门承担警犬技术教学、科研及警犬教育等工作。”

国内刑事警察学院官网显示，多年来，该校共为我国培养警犬训练的应用型人才12000余人次，培养和输送全日制学历教育毕业生3500余人。

正在接受训练的宠物狗

如果说耿直教练和银春是专业型选手，那允允的入行就是全凭兴趣了。虽然她从小就梦想着长大后做一份和狗狗相关的工作，但因为根本不知道有这种专业，她在高考时报了法律系。在毕业后，她做了四年政工相关的工作，最终决定辞职圆梦。她脱产一年，花了3万多块学费，从零开始学习宠物训导，做自己真正热爱的事情。

结业后，允允顺利地拿下了宠物训导师资格证。该资格证通常采用与培训机构合作的方式进行考试，考生可在培训机构报考初级宠物训导师、中级宠物训导师、高级宠物训导师、技师（副教授）、高级技师（教授）五个等级的证书。

“我报的那个机构只申请到了一个国家级的证书，如果不参加培训机构的培训，基本上很难考下来这个证。”

要想真正在行业内站稳脚跟，单凭这一纸证书远远不够。“这个行业说白了就是个技术工种，我们更关注的还是应聘者的工作年限，接触过多少只狗，根据他们提供的工作视频，懂行的人一眼就能看出来是否专业。”

但允允觉得，这一行并不拒绝初出茅庐者加入，比起专业经验，是否拥有一颗热爱宠物的心特别重要。“一定要热爱狗狗，否则工作时用的工具就会变成宠物们的刑具。一个人是把狗当朋友，还是当一只畜生，在训练过程中很容易看出来。”

训练宠物的“装备”

沟通力对于宠物训导师来说同样重要。这不仅包括和宠物主人的沟通能力，是否能听懂宠物的“语言”更为重要。“虽然宠物训导师缺乏清晰的晋升路径，更像是师父带徒弟的模式，但如果你感觉自己有天赋，爱宠物，掌握好训练犬只的方法，就有机会成为管理者，薪资结构也会随之发生大幅改变。如果能成为行业天花板般的存在，年薪百万也不是不可能。”

看上去，跟宠物打交道，是一份有正当理由撸猫撸狗的神仙工作。但神仙也免不了烦心事。招工难，始终困扰着宠物训导行业。

首先是收入问题。尽管行业天花板能达到年薪百万，但多位受访者表示，宠物训导师的工资与宠物学校盈利挂钩，一般薪资大概为四到五千。而且，由于部分宠物学校的资质问题，一些宠物训导师还面临没有五险一金的难题。

虽然在大城市养宠物的人口在逐年增加，但我国宠物主对于宠物学习的意识仍处于萌芽阶段，愿意为此消费的人仍为少数。并且，宠物训导多为一次性消费，复购率低。疫情背景下，很多学校还面临着间歇性闭店的可能，收入也就更加不稳定。很多宠物训导师只能依靠上门训导的方式增加收入，还有一些人干脆就彻底离开了这个行业。

还有行业风险问题。狗狗的可爱外表下，还隐藏着无法预测的攻击性。

允允就心有余悸地描述过一个例子：“我们宠物学校有一只阿拉斯加，比我还高，有一次突然扑过来，幸亏我反应及时，不然耳朵可能就被咬掉了。训练基地的每个人都被它咬过，之前有位同事的手掌直接被咬穿了，缝了好几针，后来就离职了。”

有些宠物家长把狗狗送到学校时，还会避重就轻地阐述宠物情况，不过有经验的训导师，面对牙呲病等情况，相处两天都能看出来。“ 在学校的环境下，狗对人的伤害是可控的，一般不会发生太惨烈的情况，但对于训导师来说，必须要有面对突发情况的心理素质，最低限度，如果你想当厨师，就不能连油烟味都闻不了。”耿直教练说道。

尽管有对口培养专业人士的学校，但不是每个人都能爱上这个行业。在银春所在的这一届学生中，仅有一半同学毕业后选择进入了宠物行业，其中还包括从事宠物美容、宠物医生等工作。“很多年轻人都觉得我好容易上了大学，怎么也要找个看起来体面的‘正经工作’，所以不管薪资待遇好不好，很多人都不会选择这里，就连很多专业院校毕业的学生，也不愿从事这个行业。”

宠物们的宿舍

银春当上训导师，实现了与狗狗朝夕相处的美好愿望，但陪狗的时间多了，和人的联系自然越来越少了。“来了以后我才发现，宠物学校一般都开在郊区，出去一趟很难，甚至很多外卖都点不到。有时候我都不知道今天是几月几号，每天早睡早起，越来越耐得住寂寞了。”

招工难的另一面，是行业内鱼龙混杂。许多宠物训导师的从业证书真假难辨，一些培训人员透露“花1000块钱就能办个证”。对于正规培训人员应该持有哪类证书，部分从业者也不是十分清楚，而消费者更是很少提出查看训导师从业证书的要求。

“有些宠物学校挺没诚信的，前段时间有位客人花了大几千块钱在某个学校培训金毛，最后什么都没学会。后来，又送到我们这里重新训练。”翻看网络测评也不难发现，吐槽宠物学校效果不佳的人，在社交媒体上更是一抓一大把。

看来，让宠物上学这件事本身不是智商税，但智商税现象又确实存在。

根据艾瑞咨询研究报告，2020年国内宠物保有量为10570万只，预计2025年宠物总数量可达13251万只。

《2021年国内宠物消费趋势白皮书》数据显示，我国宠物行业目前进入了有序增长的稳定成熟期，2020年市场规模近3000亿元，未来三年宠物行业将继续保持平稳增长，复合增速预计14.2%，到2023年，行业规模将达到4456亿元。

但 目前宠物培训还是个非常小众的行业，仅占到国内宠物行业市场规模的0.5%，而且比重一直在下降。国联证券指出，宠物训练与洗澡美容、寄养等服务一起归类到宠物服务业当中。2018-2020年，这一细分的市场规模从163.97亿元下降到121.84 亿元。

“这个行业表面上看着很大，发展很快，但实际上很小，小到没人注意，新闻报道很大程度上只是一种泡沫，而我们只不过是行业中的一环。”一位资深的宠物训导从业者透露。

调良宠物创始人何军认为， 我国宠物训练市场的春天尚未到来。 随着政府对文明养犬、人宠和谐等政策法规的推出，国内消费者参与宠物培训的意识在提高，“也让我们这些行业老兵，看到了更多希望”。

上海部分地区环卫工人现状

工资待遇各异社保标准不同

上海部分地区环卫工人从业现状调查

调查动机：环卫工人，是我们熟悉又陌生的人，更是城市有序运转不可或缺的功臣。在街头一个个熟悉身影背后，有哪些我们不知而欲知的劳动者故事？

□ 本报记者 余东明

□ 本报实习生 张海燕 秦彦琳

有一群人，他们起早贪黑，忙碌在城市角角落落。不论何时何地你都可能与他们擦身而过，可你是否用心去关注过他们？哪怕一个简单的问候，一个致敬的眼神……

他们就是被誉为“城市美容师”的环卫工人。在上海这座管理精细化、消费水平高的超大城市，他们过得怎么样，有什么期盼，又有哪些心里话想说？

“五一”节前夕，《法制日报》记者赴上海市黄浦、徐汇、长宁等区，通过街头随访和定点寻访，就环卫工人生存现状和市容环卫体制改革现状进行调查。

生存现状

俗话说，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王龙显然是环卫工人中的“状元”，去年，他被评为“上海市优秀农民工”，户口也由老家安徽迁入上海。

“这对很多人来说都是难以置信的。”王龙对自己的现状显然非常满意，“前几年，把老家房子卖了，用多年积蓄在上海买了房，现在户口解决了，孩子读书问题也解决了。”

清晨5点，王龙来到位于南京路的“道班房”。他现在是班长，管着100多号人。5点半，其他工人陆续签到，各就各位开始了忙碌的一天。

这里实行三班制，确保24小时都有人在岗。

黄浦区有着“上海心脏”之称，商业网点密集，人流量特别大，持续时间长，重大活动多，环卫工人要随时随地将垃圾清理干净，确保垃圾桶不会满溢。记者注意到，他们腰间都绑着一排口袋，装着各种装备：小铲子、清洁液、刷子、毛巾。

“小铲子是用来铲口香糖的，冰淇淋、呕吐物要用清洁液才能搞干净。”王龙说，“我和妻子都是环卫工人，一起上班，一同回家，看着干净的街道，感受小家庭的温馨，真的特幸福。”

姚卫国是地地道道的上海人，他是一名驾驶员，每天负责到中转站收集垃圾。前两天，他干了一件“惊天动地”的好事：从60桶合计5吨左右的垃圾中帮人找到了一颗2克拉钻石。

“对于常人来讲，这几乎是一件恐惧到无法完成的任务，但我仅用了不到半个小时就搞定了。”姚卫国说，垃圾收集都是有规律可循的，几分钟内我就把排查范围缩小到了5桶垃圾，这叫专业人干专业事。

“环卫事业养育了我们，那就要懂得感恩，不要说钻石这么贵重的东西，就算其它小东西，只要市民求助，我都会竭尽所能。”说起这些，56岁的姚卫国显得有些激动。他说，帮助人是一件光荣的事。

49岁的李丽还有几个月就退休了，长宁区仙霞路这段500米的街道她已经扫了整整15年。

李丽是江苏泗阳人，现在除了儿媳在老家待产，一家人都在上海，老公当保安，儿子在宠物店上班，收入虽不丰厚，日子却过得舒心。

“退休后帮着带孙子，儿媳就可以上班了。”和记者交流了半个多小时，李丽始终戴着口罩，她说，这个口罩戴了15年，几个月后终于可以摘掉了……

在黄浦、徐汇、长宁等区，记者还随机采访了13位环卫工人，他们普遍对自己的工作表示满意，也比较安心。 他们希望收入和待遇能再提高些，保障力度再大些。他们还希望，社会各界应当给他们多一份理解和尊重，比如不要随地乱扔垃圾、垃圾进桶要分类等。

保障现状

“安心养伤吧，医疗费不要担心，事故对方有保险，公司也正在给你走工伤报批手续。”前来探视的公司领导安慰陈和珍说。

陈和珍是黄浦区的一位环卫工人，前不久，她在回家路上发生事故，一辆轿车把她撞飞数米。正当一家人为医疗费一筹莫展时，她所在的环卫公司及时垫付了医药费，还启动了工伤报批手续。

陈和珍是幸运的。 上海其它地区的环卫工人保障现状又如何呢？记者从环卫工人的生活保障、社会保障、安全保障和法治保障四方面做了了解。

“月工资5000元左右，工作稳定，具备还款能力。”王龙见到记者时，正在为工友办理购房按揭开具收入证明。他说，这种证明可不能弄虚作假。

王龙所在的欣谊环卫公司给了记者一份员工福利待遇情况说明。上面显示，环卫工人工资由基本工资、加班费、餐贴、环贴、绩效、技能津贴、社保补贴等构成。一般而言，道路清洁工每月到手工资为4500元左右，垃圾运输驾驶员会略高一些。 每年夏季会增发高温补贴，元旦、春节、五一、国庆也有劳务补贴，每年还有年终奖。

与黄浦区相比，长宁区的工资水平较低。几位接受采访的环卫工人告诉记者，他们每月到手工资为3700元左右，其余补贴无从谈起。

卢师傅在长宁区干了16年，以前每年都会涨点工资，今年却被告知每月要降560元，这对于收入微薄的他来说可是一个不小的数字。他说，在上海这样的地方，像他这样的收入水平，过日子就难了。

记者在几个区调查了解到，上海市环卫工人的年收入一般为4.5万元到9万元不等，造成差距的主要因素为地域不同、岗位区别和工作量不等。

在社会保障方面，上海从2011年开始就要求环卫公司按劳动法规定给工人缴纳“五险一金”。上海社保部门还规定，外来务工人员缴纳养老保险满15年后退休可以转回老家，按当地标准领取养老金。

李丽说，目前她的养老金只缴了7年，退休后无法到本地续缴或补缴，只能选择一次性支取，也就一两万元，退休后无法享受养老保障。姚卫国则告诉记者，上海户口的未缴满15年，可以一次性补缴，不影响退休养老。

医疗保险也同样存在这个问题，外来务工人员和沪籍员工存在制度和政策上的区别。

在安全保障方面，上海市各区不尽相同。比如劳保用品发放，黄浦区就非常齐全，而有的区连扫帚这样的劳动工具都得自己购买。卢师傅告诉记者，“公司只发冬夏两季工作服和鸭舌帽，有时两年一发，有时一年一发，其它工具都得自己准备”。

法治保障方面主要体现在依法用工上。记者在采访中了解到，环卫工人的劳动合同普遍为一年一签，大部分区操作规范，个别区则存在违法情况。卢师傅说，他们签合同时的主要任务就是在空白合同上按手印，之后就没他们什么事了，签好的合同也拿不到。

到底是什么原因使得环卫工人的保障水平在上海不同地区存在较大差距，从而出现不平衡、不充分的问题呢？

改革现状

3月26日，长宁区3家名为“高洁”“东联”“西联”的环卫公司同时发布一则通知，称由于调整作息时间，早晚餐津贴和加班费予以取消，共计每人每月560元。此事一经公布，立即引起了长宁区委、区政府的高度重视。通知发布3天后，长宁区绿化和市容管理局勒令3家公司重新核算，补发津贴，有力维护了环卫工人的合法权益。

也正是这一事件，暴露出长宁区环卫用工制度改革后的保障缺位问题。

记者辗转取到一份长宁区环卫工人劳动合同，发现甲方并非发通知的三家环卫公司之一，而是一家名为“新展”的人力资源公司，也就是说长宁区的环卫工人都是新展公司劳务派遣的。

“既然是劳务派遣，环卫公司就不具备对工人管理、培训和权利保障的责任，因此才会有劳务公司侵害环卫工人权益的问题。这次如果不是区委、区政府及时出手，环卫工人的权益难以得到保障。”长宁区一位不愿透露姓名的知情人士告诉记者。

据了解，市容环卫作为社会公共服务，一直都由政府承担供给，但随着城市化的高速发展和污染治理任务的加重，原有模式已不能适应现实需要。2004年，上海市开始推进市容环卫管理体制改革，以解决单一财政投资经费不足的困境和行政性垄断供给导致效率低下的难题。

“当时改革的核心是引入市场竞争机制，通过竞争降低成本、提高服务质量，以满足人民群众对环境卫生的期待和要求。改革最大的变化是成立了环卫公司，体制上虽依旧隶属市容管理局，但运行模式却引入市场化机制。”黄浦区绿化和市容管理局纪委书记葛军说。

在这次改革中，环卫工人由事业编制改为企业编制，收入待遇和权益保障得到平稳过渡。 与公交、教育、医疗等市政公用事业相比，市容环卫领域的市场化改革滞后，也无先例可循，于是大家只能摸着石头过河。

记者注意到，上海市现存的环卫公司基本处于“半事业半企业”状态。究其原因，一是工作量大、重要任务多，企业一旦完全脱钩就容易指挥不动，影响工作大局；二是各地区之间存在利益保护，企业跨区竞争一时难以推开；三是作为社会公共服务，政府单一供给的现状一时难以改变。

在这一背景下，劳务外包和劳务派遣就应运而生，这种方式既可以让环卫公司甩掉人员管理这一包袱，又能让劳务派遣公司“合规合理”盈利。

记者在长宁区采访时了解到，该区三家环卫公司均与新展公司签订了劳务派遣协议，环卫工人的工资、津贴、待遇等均由该公司发放，但实际工作则由环卫公司安排，管理规章制度也由环卫公司制定。

“市政拨款是定额的，劳务派遣公司要‘生存’要‘盈利’,势必需要压缩成本。于是降低工人保障水平就成了首选之举。”华东政法大学社会发展学院副教授童潇告诉记者，其实劳动合同法对劳务派遣是有规定的，劳务派遣只能作为临时性、辅助性或者替代性工作岗位的一种补充，从这个意义上看，环卫公司在一定范围内使用劳务派遣形式是可以的，具体而言不能超过员工总数的10%。

童潇认为，从更广泛意义上看，市容环卫行业市场化的核心是要解决单一供给和完全市场竞争的问题。今后，希望政府部门要鼓励环卫公司跨区承接业务，相关公共项目可以通过公开公平的竞标，寻找到更为合适、服务水平更高的环卫公司。这样既能让优秀人才向优秀公司聚集，也能在竞争中通过提高营收收入来不断提高环卫工人的收入待遇和保障水平。

他还建议，上海作为超大城市，应具备更加宽广的视野和格局，今后完全可以依托长三角一体化建设的平台，鼓励环卫公司走出上海，将城市精细化管理的经验和模式输出到其它地方。

(应当事人要求，部分环卫工人为化名)

编辑：xnnews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