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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生态宠物号 2025-02-25 17:02 14
家在宁夏的小伙伴们,你们有没有想过,我们那被誉为“塞上江南”的地方,实际上有大部分地区是山区或者半荒漠地带呢?别看这里风光旖旎,但咱们这里是十大牧区之一哦!
去年八月份,宁夏自治区的党委和政府可是下了一记重磅,决定从2003年5月1日开始,在全境实行禁牧。这一年,宁夏的农牧区可是经历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生态环境、畜牧业的生产方式和农牧民的生活,都发生了巨大的转变。
羊倌们的心情,自然是复杂得不能再复杂。记者走村串户,和这些曾经的“羊把式”聊了一聊,深深感受到了他们心中的忧愁和喜悦。
有一天,贺兰山中的一个小牧村迎来了一辆推土机。这个村庄即将成为宁夏最后一个告别草原的牧羊人。推土机缓慢而沉重地推进,牧民们含泪看着自己的羊圈一个个被推平。毕竟,贺兰山是他们的命根子,习惯了“赶着羊儿满山跑”的潇洒,突然让他们停下来,心中难免会有不舍。
不过,也有牧民觉得,放下羊鞭是正确的选择。因为在他下山的前两年,贺兰山已经迁出了15万只羊。他亲眼看到了羊儿下山后植被迅速恢复的景象。山坡上又长出了高草,山沟里重新流淌着清泉。他说:“我也知道我们应该离开。”
政府为这些牧民们建立了新的牧民新村,通了水电,修了路,还给了建房补贴。虽然牧民的羊圈没有了,但是生活条件却是“鸟枪换炮了”。
贺兰山是国家级自然保护区,但历史遗留的放牧问题一直没有得到有效解决,超载过牧现象严重。政府在这里多次禁牧,却始终无法根除。借助这次全境禁牧的机会,宁夏终于将贺兰山中的牧羊人彻底迁出,数千年的游牧生活在贺兰山划上了句号。
金山村的186户牧民,不仅是贺兰山最后的牧羊人,也是宁夏最后一批放下羊鞭的羊倌。宁夏300多万只羊告别了天然草场,宁夏开始了一个新的生态时代。
但是,禁牧并非一帆风顺。今春以来,偷牧现象时有发生。有些人没草要放羊,有些人看到别人放也放,还有些人白天不放夜里放,跟政府打起了“游击战”。
政府采取了“发现偷牧就重罚”的措施,但是有些人还是变着法儿违犯规定。禁牧管理难度大,除了农民传统思想转变难,教育工作不到位外,最重要的是,短时间内难以找到一条脱贫致富的道路。由此可见,禁牧工作的艰巨性和复杂性。
禁牧是一项功在当代、利在千秋的好政策,但前途是光明的,道路是曲折的。如果不能从根本上解决群众的困难,禁牧随时可能反弹。
禁牧就像治水,靠疏不靠堵。禁牧并非禁羊,而是在羊、生态和人之间寻找一种和谐。宁夏各地在推行禁牧的过程中,已经做了大量的工作,制定了对养羊的补助政策,帮助解决饲草不足问题,推广防疫灭病和品种改良等等,保证了禁牧总体上的顺利进行。
但是,圈住的羊随时都能再放出来。要保证持续禁牧,还要认真解决养羊业和农民生活面临的问题,将措施落实到每家每户。
要做到大规模禁牧而使农牧民不减收,金融信贷、科技推广、卫生防疫、市场开发等诸多服务保障必须跟上,这需要艰苦和长期的努力。
宁夏盐池县高沙窝乡大疙瘩村的农民高占宝正在修整自己的羊圈。这个村的农民种植了8000多亩优质牧草,养了5600只羊。去年农民的人均收入达到了1600元,比4年前增加了3倍。
宁夏禁牧就像“休克疗法”,很多农牧民一开始不相信政府会真的禁牧。当“禁牧令”层层执行后,一些农牧民遇到了难题,就开始有些措手不及。
在中卫县南部山区,记者和县畜牧局的干部一起爬上香山,看到昔日羊儿满山跑的草原恢复了宁静,嫩草发出了新芽,显现出绿意盎然的生机。
在红泉乡罗弯村张振安家的山羊圈里,羊槽旁、矮墙上到处都是活蹦乱跳的山羊。主人无奈地说,山羊天生好动,吃草也是边走边吃,活动量很大,也很挑食,放在圈里时间久了就会出现产绒量低、产肉量小的后果。
过去乡里倡导养羊致富,他从辽宁购进了300多只优质绒山羊。没想到突然禁牧了,他不是反对禁牧,要是绵羊还好说,可他养的都是山羊啊!
红泉乡长李学智告诉记者,香山地区占全县面积的90%,山大沟深,交通不便,当地牧民以养山羊为主,但土地贫瘠,水和饲草严重短缺,最根本的解决办法就是生态移民,但山区有1.5万人,县上计划5年内移民8000人,但资金困难。
“羊天天吃草,就要天天花钱。”在灵武市白土岗乡,老羊倌马忠雄正在羊圈里喂草。谈起“人下山、羊进圈”的情况时,老羊倌道出了一肚子的委屈:“我过去在山里养了1000多只山羊,在大山里放牧从来没有为饲草发过愁,现在要花钱买草养羊,草价上涨,我吃大亏了。”
在马忠山家,记者看到羊圈是用树杆围成的,圈里有十几只羊,主人住着简陋的土坯房,显然这户农民是村里的困难户。据乡干部介绍,像马忠山这样的农户在村里占三分之一左右。
乡干部算账说,一只羊一天要吃3斤草料,一斤草市场价2毛钱,一只羊羔50天出栏,产肉10-20斤,一斤羊羔肉按5块钱算,如果一只母羊一年产3只羊羔的话,牧民就能赚钱。而这个乡的牧民长期在山上放牧,一只母滩羊一年只产一个羊羔。
加之羊进圈以后,牧民的养殖和品种改良技术都跟不上,收入自然减少。目前,这个乡为养羊大户建了养殖园区,一般的养羊户由农民自己出资,在院子里搭建临时羊圈。
据了解,禁牧后面对一些农牧民出现缺圈棚、缺草、缺水、缺饲草和加工设备,以及缺优质种羊的问题,各县都出台了相应的补偿政策,尤其是加大了羊只品种改良工作力度,自治区投资引进国外及国内优良肉羊品种,通过扶持羊胚胎移植龙头企业,迅速繁殖培育,向各乡村的养殖园区提供种羊。
同时,还将禁牧分为3个层次:第一、自然保护区、水源涵养区实行永久禁牧;第二、轮牧休牧。
针对粗放式放牧时期4月份草刚发芽的生长期易被牲畜破坏的情况,不许放牧。到10月份,草原的草长起来了,可实行放牧。
第三、对干旱带片上的草原,由于植被破坏相当严重,需要几年的恢复期,待草原植被恢复之后实行科学轮牧。
同时还将全区4000多万亩草原承包到户。
禁牧使宁夏羊的养殖数近期有所下降,却也使许多养殖户的效益提高了。在毛乌素沙漠边缘的盐池县高沙窝乡,记者坐在炕头上与61岁的老羊倌张文树聊起了禁牧。
他在草原上放了一辈子羊,眼看着草原被羊蹄子踩得沙化了,沙坝进了庄子,人都没法活了。
其实早就该禁牧,就说沙蒿,春天羊吃一嘴就把沙蒿子连根提了,禁牧后沙蒿子长高了,秋天再把草割回来喂羊,羊也肥了,草原也保住了,人也轻松,再也用不着一年四季赶着羊在风沙中受罪了。
在喊叫水乡马家塘村农民马永德家,主人告诉记者,羊养得少了,钱赚得多了。
在县政府的帮助下,他们建起了羊圈,淘汰了土种羊,买来了高产的小尾寒羊,现在家中有6口人养了18只羊。
从去年11月到现在,已经靠卖羊收入1200元,再加上国家退耕还林的好政策,他已经退耕种草10余亩,一年吃国家补助粮食1100公斤。
等三年后苜蓿长起来,再多养10多只羊,家中的经济状况就能摆脱贫困了。
走出大山,在固海扬黄灌区的王团镇沟男村马吉仓家,头戴白帽的村支书马吉仓给记者算了一笔禁牧账。
他说,这个村的189户人家,都是在80年代从大山里移民搬迁到这片新灌区的,人均水浇地面积不足两亩。
10多年来,村民们依靠黄河水的浇灌精心耕作,一亩地种玉米的产量达到了1000公斤,但只能吃饱肚子赚不了钱。
一亩地灌水4次,投入水费70元,化肥200元,种子50元,除去劳动力赚不了几个钱。
面对种粮没效益的情况,去年自治区出台禁牧政策后,县里将这个村规划为养殖园区。
一亩地种草养羊一年可收入600元。
在灵武市梧桐树乡养羊大户唐登福家,记者看到的却是另一番景象。
羊圈里养了700多只羊,膘肥体壮。
这位羊老板对记者说,以前,放牧时,他最多养100多只羊,由于草场退化,羊吃不饱,肥的跑瘦了,没啥效益。
于是,他早在10年前就走出村庄,承包荒山荒滩,经过苦心经营,在戈壁滩上建起了100亩的种草养羊生态庄园。
2000年,他的养羊收入达到了6万多元,同时还租地40亩种草。
现在圈养700只羊的效益,相当于原来放牧3000只羊的效益。
我国有天然草地面积33099万多公顷,仅次于澳大利亚,是世界第二草地大国。
由于超载过牧,我国西部草地90%出现不同程度的退化,大面积开垦的草地有近50%因生产力下降而被摞荒成为裸地和沙地。
长年干旱少雨,风沙频繁,植被稀疏,荒漠化十分严重,使建设速度赶不上破坏速度,由此引发的沙尘暴已成为我国“最头痛”的环境问题。
为了扭转“局部治理,整体恶化”的生态怪圈,西部个别地区从1998年起就开始禁牧。
已经呈现出生态和畜牧业双赢的可喜局面,但禁牧只有演变为大西北乃至更大范围的整体行动,才能从根本上改善生态环境。
为此,河北、陕西、宁夏相继决定今年全境禁牧。
新疆、青海、内蒙古等8省区也已在草原严重沙化退化的地区实行禁牧。
禁牧成为席卷中国西部草原的一场“绿色”。
各地禁牧得到国家大力支持。
去年国务院正式批准西部11个省区实施退牧还草,仅今年退牧还草的面积就达667万公顷。
国家还对退牧还草的农牧民实施补贴政策。
每退牧封育1亩草地补贴粮食2.75公斤,连续补助5年。
并尽可能安排小额扶持养羊。
一些地区还发展草产业,防止禁牧后饲草短缺而出现反弹。
今年“五一”前,宁夏300多万只羊告别了天然草场。
实施舍饲养殖。
自治区政府抓住机遇,计划到2005年,每年种植优质牧草100万亩。
每年羊只饲养量增加100万只。
以满足国内外市场对草畜产品的需求。
促使农牧民改变传统种粮和天然放牧习惯。
向种草养畜要票子。
面对这场生产和生活方式的历史性变革。
农牧民遇到了科技推广滞后的难题。
已成为制约草畜产业发展和农民增收的瓶颈。
在宁夏种草第一县海原,农民通常把高蛋白优质牧草紫花苜蓿铡成两寸多长的草截子。
随便撂进槽中让羊吃。
而不是粉碎后与其他作物秸秆混合饲喂。
结果造成了营养很大的浪费。
农民种苜蓿的质量标准往往被人为降低。
苜蓿的收割季节一般在出花期,开花率不能超过10%,否则蛋白含量就会降低3-5个百分点。
去年,缺乏科学知识的许多农民等草长老了才进行收割。
农民往往雇工铲草,一天只能铲一亩,亟待机械化收割。
晾晒不好,草堆起来几天就发霉。
宁夏已有不少种草大户因此损失严重。
挫伤了种草的积极性。
禁牧后,畜牧业的生产方式由天然放牧变为舍饲圈养。
农牧民们面临品种改良、先进技术运用等多种困难。
在灵武市白土岗乡,面对活蹦乱跳的400多只羊,“羊把式”马忠雄显得手忙脚乱。
他叫苦说:“过去放羊,把羊往山上一赶就行了,现在羊进了圈,草咋种,羊咋喂,病咋防?这些咱都不懂。”
马忠雄的烦恼代表了宁夏大多数刚刚告别散牧的农牧民的心声。
记者在宁夏山区看到,农民用自制的食槽喂羊,由于设计不科学,羊儿跳进羊槽边吃边踩。
饲草利用率仅有20%,浪费严重。
如果用统一设计的羊槽,只容羊头伸进去吃草便不会有这样的浪费。
就是这样简单的技术,农牧民也不懂,至于如何搭配饲草,提高喂养的科学性、营养性、养殖效率等实用有效的技术服务,更是无人提供。
由于不懂山羊圈养技术,宁夏农牧民禁牧后大量淘汰山羊,有的甚至整圈出售。
宁夏山羊正面临灭顶之灾。
据了解,宁夏现有农业科技人员4000多名。
但记者在宁夏各县乡采访时,却几乎没有见到科技推广人员的影子。
对此,宁夏科技厅农村与社会发展处徐小涛处长说,由于禁牧是近一年来出现的新事物。
我们的科技研究和推广还没有跟上。
许多农民舍饲养羊后,连一只羊一天吃多少草料的技术都不掌握。
他们急需科技人员下乡手把手地指导。
目前,农业科技部门也做了不少工作。
比如,从山东引进多胎多羔的小尾寒羊进行“二元杂交”,并帮助资金雄厚的养殖场和大户从美国、新西兰、澳大利亚引进“萨福克”、“夏洛来”等国外良种。
进行“三元杂交”,羊的成活率、产肉率和商品率均大幅增长。
但是,这还很不够。
目前面临的最大问题是,科技部门机制老化,“有钱养兵,无钱打仗”。
宁夏农牧厅负责人认为,基层农村科技推广体系的现状基本是人散、线断、网破。
近几年,农牧科技部门喊着缺人,新的科技人员如大中专院校毕业生很难补充进来。
有的县农技部门近十年没进一个大学生。
有关人士呼吁,禁牧使传统农牧业生产发生了历史性的变革。
为农牧科技人员施展才干创造了前所未有的大好机遇。
农牧民在发展草畜产业时对新型科技的需求甚旺。
科技人员应尽快下田进圈,与广大农牧民一起开创宁夏草畜产业新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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